最新消息|“由於聯邦政府限制國際學生入學,我們中的許多人都感到在加拿大不受歡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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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聯邦政府對國際學生採取限額,不少人感覺在加拿大顯得格格不入。”

為了在加國生活,阿卡山努爾·辛格(Akarshannoor Singh)不得不作出各種犧牲,包括與另外九名同學共居一間三室公寓。當前他正考慮撤離。

阿卡尚努爾站在塞內卡一棟大樓的大廳裡,穿著西裝外套、牛仔褲和頭巾一月聯邦政府宣布 它打算縮減學習許可數目,預計於2024年只接收約36萬名國際學生新生,比前一年減少35%。移民部長馬克米勒(Marc Miller)表明,國際學生人數增加造成了加拿大的居住危機,並指出“數百”間接納過多國際學生卻缺乏足夠資源的學校無法給予足夠支持。而另一方面,Colleges Ontario,這個代表省內24所公立學院的機構,將政府的動作稱之為對國際學生入學的“秘密中止”。許多學院如今正努力應對意料中的經濟損失,它們以往嚴重依靠國際學生的學費來維持運營。在此,22歲的印度學生兼塞內卡學生聯合會主席阿卡山努爾·辛格(Akarshannoor Singh)分享了他在加拿大尋找生計的苦難,以及他對未來可能毀於一旦的擔憂。


我在印度的旁遮普邦巴塔拉市長大。在我的家鄉,達不到加拿大所提供高等教育的水準,即便有學位,也無法確保處境會有所改善。熟練勞動者缺乏足夠好的工作機會。很多年輕人要麼忍受平庸的一生,要麼依靠家庭糊口。

相關內容:“我現在理解房東為何鎖定國際學生——較容易對他們施加影響。”

從旁遮普邦遷移至加拿大的情形頗為普遍。在我規劃移居之際,加國已經有逾50萬說旁遮普語的居民。2020年我高中畢業時,許多朋友已遷往加拿大,並將之形容為一個夢想之地。他們說,所有移民在那兒都受到款待與尊重。並且指出加拿大是個勞逸結合的國家,辛勤工作為人欣賞,教育成就為人尊崇。是一處居民得以享有充實生活的地方。

當然,事物並非全都燦爛無暇。我那些定居大多倫多地區的朋友們預先告誡我,在加拿大安家可能相當辛苦,可能需要犧牲不少。住宿與飲食皆價格不菲,缺乏當地經驗可能導致難以尋職。但我決心面對這些挑戰。

得悉我被多倫多的塞內卡理工學院錄取後,我對於獲得此機會感到無比興奮。2020年9月, 我報名參加塞內卡的幼兒教育課程,搭機飛往加國。我的學費大約是每學期7000美元,而本地學生只需繳約2000美元。我的目標是透過學習,最終申請成為永久居民,這是很多國際學生來此學習時心裡預想的道路。

我的心情雖然興奮,但也夾雜著緊張和失落。我必須離開我的家人以及許多至親至愛,獨自前往一個完全陌生的國度。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獨自闖蕩。

我對未來的擔憂並非沒有根據。尋找合適的居所對我來說極富挑戰性。在賓頓的一所房屋裡,我與其他九名國際學生共同居住了三個月之久。我的房租是每月450美元,但只有三個臥室,因此我們每個房間都擠滿了三到四張床。傢具和家電又舊又臟。盡管如此,我們的房東仍然嘗試說服我們再接納第十一位房客。當我們拒絕後,他對我們大聲斥責,埋怨我們不懂得感恩。我質疑自己來此的決定是否正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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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努力拚搏,最初三個月我一直未能找到工作。我向餐館、商店、加油站——任何能見到人的地方遞交了求職申請。但因為那時候與COVID-19相關的限制,許多地方都不在招聘。而其他未能理解我缺乏加國工作經驗的人則不為所動。雖然我成功獲得超過15次面試的機會,結局依然是徒勞無功。幸好,我有一些儲蓄以及家人的支援以支付生活開銷,但我得儉省度日。我幾乎不做與上課和購物無關的事,陷入孤寂中,日復一日地被困在我的公寓裡。

然而,終於情況開始好轉。到了2021年初,我在北約克找到了一個不錯的住處,並得到了一份食品包裝工廠的最低工資兼職。當時,國際學生每週被允許在校外工作的時間上限為20小時。現在,政府已將這項政策暫停,直至2024年4月。

阿卡山努兒倚靠欄杆,步伐穩健地朝向塞內卡

在校園中的日子变得更為順遂。我在學生賓果晚會等諸多聚會中交到了新朋友。最初我稍感羞怯,不過每個人都很親切,並且對我以及我在印度的生活經歷感到好奇。我絕未感到被在加拿大出生的同學排擠。友誼的圈子愈加擴大,我甚至加入了學生會。去年,我被選為塞內卡學生聯合會主席,我代表了大約9萬名學生,其中有來自逾150個國家的7千名國際學生。我將持續擔任此職務至今年四月。

2022年我獲得了幼兒教育文憑。儘管如此,我的雄心壯志發生轉變,我開始朝向在皮爾森機場追尋職涯發展藍圖。這促使我報名參加了Seneca的航空服務課程,這會培養我成為機上服務員、接待代表或行李員。雖然我在加拿大的早期並非一帆風順,但我所獲得的教育達到了我的預期。我目前在兩個迥異領域接受專業訓練。我渴望春季畢業,並對於夏季能在皮爾森機場申請工作充滿期待。

然後,在1月22日,當我身處塞內卡學生會辦公室時,加拿大政府頒布了一項震驚人心的通知:宣佈對新國際學生的學習許可數量實施35%的削減。更讓人吃驚的是,這項政策在2024年即刻生效,即便新的一年已經開始。聽到這則消息時,我和我的同窗陷入了沉思。我的心中一直盤旋著數以萬計計畫在秋季前來加拿大的國際學子。我意識到,這條消息將顛覆他們的生活。

已有一段時間我在傾聽關於加拿大如何改變其國際學生政策的辯論——考慮到住房危機及民眾對政府縮減移民人數的壓力,我們很多人都預感會有所變動。我實際上贊同政府防止國家資源超載的措施。然而,如果政府識別到加拿大不再有能力吸收這麼多的國際學生,應該提早設立上限,並且逐步執行。顯然地,計畫受阻的許多人并未被充分考慮。充滿期望的學生及他們的家庭有時會動用積蓄或申請巨額貸款來為來到加拿大做準備。我聽聞有些家庭出售代代相傳的珠寶乃至土地來籌集旅費。

目前還不清楚新的限制將如何執行。各個省份決定了各自的教育機構能夠收到多少國際學生許可,但我們尚未知悉哪些學院和大學將面對最大的縮減。許多安大略省的大學極度依賴國際生支付的較高學費。雖然省政府承諾將會財務上彌補這些損失,但我擔憂大學可能不得不削減開支,這可能會損害國內外學生的教學品質。在塞內卡的三年期間,我認識了諸多朋友。我對他們的情況感到憂心。他們正因為聯邦政府的短視而付出代價,這種處境實屬不公。

自從這一消息宣布以來,我對自己選擇來加拿大這一決定深感疑惑。我許多的國際學生朋友對我表達了感激之情,因為這揭示了加拿大對移民的真實態度:我們在這裡是不被歡迎的。我不禁表示同意,我也不會對那些告訴我他們正在重新考慮畢業後是否留在這個國家的規劃的朋友感到驚訝。

雖然對我來說學習許可的上限並不會有直接的影響,但我仍感到憂慮。如果這麼一個重大的決定可以這麼快地被實施,那麼未來還有什麼可能會改變呢?我開始好奇,這項政策宣告是否僅是一系列反移民法律與策略的前奏。如果往後有更多的限制施加,我不確定我的未來在這裡會怎樣。

儘管許多加拿大人支持移民,並且了解我們帶來的價值,可我知道總有少部分人認為我們需要為國家面臨的許多問題負責。他們批評我們使得住房價格飛漲,甚至斥責我們搶奪了他們的工作機會。然而,移民是推進國家進步的力量——我們往往是那些修建新住宅或填補空缺職位的勞力。

隨著四月畢業之際日漸逼近,我眼前展開了眾多選項。儘管我原計劃留在多倫多,皮爾森機場並不是世界上唯一的機場。我開始考慮遷往另一個國家,或許是阿聯酋或美國等地。我無法確信自己是否最終會在此地申請公民權。我許多的國際學生同伴都有相似的感受——我真不確定他們當中有多少人會選擇留下。我不得不坦認,加拿大並非我曾經夢想中的模樣。目睹這個國家的改變如此迅速,讓我感到痛心,但我必須優先考慮我自己的未來。我需要居住在一個能認識到我的價值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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